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​他一生塌房,终成顶级偶像

摘要他一生塌房,终成顶级偶像 ID |wh2dian 一个歌手,拿下诺贝尔文学奖,鲍勃·迪伦是第一个。 也很有可能,是最后一个。 众所周知,想要拿到该奖项,著作等身是入门级条件,擅长描绘...

他一生塌房,终成顶级偶像

ID | wh2dian

一个歌手,拿下诺贝尔文学奖,鲍勃·迪伦是第一个。

也很有可能,是最后一个。

众所周知,想要拿到该奖项,著作等身是入门级条件,擅长描绘生活,揭露人性,是基本技能。

而鲍勃·迪伦抱着吉他,吹着口琴,唱着走音的调调,就把这个奖给拿了。

那一年陪跑的老铁,是村上春树。

鲍勃·迪伦凭啥?

诺奖的颁奖辞是:「他在伟⼤的美国歌曲传统中,创造了新的诗歌形式。」

迪伦的狂,世人皆知。

他的反叛精神,引领着乔布斯、扎克伯格等硅谷巨头在特立独行的道上一路狂奔;

他被视为20世纪美国文化的代言人,但他拒绝一切吹捧,亲手撕去了一切标签;

在中国,他被崔健、罗大佑等老炮视为大神,只可被致敬,无法被超越。

但他对自己的评价,却只是个诗人:

「我活着像个诗⼈,死后也还是个诗⼈。实际上,⽆论是死是活,我都是⼀个⼀般⼈。」

迪伦是一个集无数矛盾于一身的综合体,有太多人试图将他弄明白,但从未有人成功过。

所以,写鲍勃·迪伦是需要八两白酒壮胆的。

区区一篇小文,若能写出他的万分之一,就足够让我欣慰。

01

鲍勃·迪伦的青春期,遭逢了「垮掉派」的盛行。

这帮人蔑视主流和规则,讨厌学习和工作,拒绝承担任何社会义务,终日沉迷于吸毒、纵欲、寻求刺激。

除了自身所信仰的,他们几乎与一切为敌。

迪伦也是其中的一员,大学时代,他把凯鲁亚克的那本《在路上》奉为圣经。

书中的主角迪安与萨尔是两个在孤独中渴望归宿,在迷茫中向往清醒的嬉皮士。

迪伦跟他们有些相似,但终归不同。

1941年,迪伦出生在美国的明尼苏达州,他是一个犹太人的后裔,家中相当富有。

「富有」和「犹太」两大属性,决定了他在同龄的群体中会被疏离。

所以他从小就闷在家里,与音乐为伴。

高级收音机、满屋子的唱片,最先锋的音乐资讯...

迪伦是孤独和迷茫的,但这不是穷孩子为了生存而挣扎的迷茫,而是一个年轻的思索者既找不到交流的同伴,又找不到清晰答案的迷茫。

所以,迪伦从根本上就与垮掉派不同。

事实证明,他对垮掉派的崇拜是相当短暂的,不久之后他就对这种肤浅的及时行乐失去了兴趣,并说这帮人「只不过是像公牛那样横冲直撞地对付生活,只有白痴才会对他们感兴趣」。

迪伦「移情别恋」了。

在偶然间读到一本《奔向荣耀》之后,他疯狂迷恋上了这本书的作者--伍迪·格思⾥(Woody Guthrie),一位伟大的民歌手。

「我吃些什么,怎样穿衣,我想认识什么人,我不想认识什么人,我每走一步都受到他的影响。」

如此狂热的他,自然而然地吹起了口琴,抱起了木吉他,唱起了民谣。

完全忘了他曾郑重写下的愿望:加⼊摇滚先驱歌⼿,⼩理查的乐队。

迪伦的一生都在背叛,背叛偶像,背叛摇滚,背叛民谣。

但也可以说,他一生都在寻找。

受到偶像的影响,迪伦渐渐觉得,小小的明尼苏达州已经盛不下他的野心。

于是他干脆从大学辍学,只身去往纽约,彼时的他尚不满20岁。

他用「一意孤行,不切实际,抱有空想」来形容那时的自己。

但他又无比坚定地相信,糟糕的现状一定会改变,而且很快。

02

木吉他和口琴,民谣歌手走遍四方的两大利器。

这个范儿,来自于鲍勃·迪伦。

当年他也是凭借一把口琴,得到了传奇制作人约翰·哈蒙德(John Hammond)的赏识,并成功拿到了哥伦⽐亚唱⽚公司的合约。

这是迪伦刚到纽约后不久的事情,他说的糟糕现状,真的很快就改变了。

1962年,他发行了首张个人专辑《鲍勃·迪伦》,以翻唱⽼⺠歌为主,算不得惊艳,销售平平。

单论唱功,迪伦算不得优秀,若是演唱会前再喝点酒,那调会跑得一塌糊涂。

迪伦清楚自己的短板,他曾公开表示:「我承认你们唱的比我好听,但打动人心的歌曲从来不是嗓音可以修饰的。」

歌手与创作者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:歌手注重演绎,创作者注重表达。

从第二张专辑《⾃由驰骋的鲍勃·迪伦》开始,迪伦拿起了笔,生猛的创作之路就此开始。

上世纪60年代的美国,疯狂、激进,反战运动和民权运动高涨。

仅仅是1963年,马丁·路德·金发表《我有一个梦想》的演说,肯尼迪被一枪爆头,整个社会如同嗑了药一般。

同样是这一年,鲍勃·迪伦弹着吉他高唱:

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,

才能看见蓝天?

一个人要倾听多少次,

才能听到人们的呼喊?

要牺牲多少条生命他才知道,

太多的人已经死亡?

朋友啊,答案在风中飘荡。

9大质问,9次呼喊,他用诗意的语言直戳灵魂。

这首《blowing in the wind》(答案在风中飘扬),随即被奉为⺠权运动的「圣歌」,在之后的几十年里,它被无数次翻唱。

而这个作品,不过是21岁的迪伦在灵感迸发时,毫不费力地写就的。

紧接着,他又发表了抗议专辑《时代变了》:

外面风起云涌,

战斗正酣,

很快你的门窗将振动,

墙壁将震颤,

因为这时代正在改变!

极富煽动性的歌词,遇上一点就着的人群,迪伦很快就变成了民权运动的代言人。

但他并不稀罕成为年轻人的精神偶像,准确地说,是抗拒:

「据说我替整整一代人发出了声音,但是我和这代人基本没什么相似之处,更谈不上了解他们。

我的命运就是随遇而安,这与代表任何一种文明毫不相干。真实地面对自己,这是最重要的事情。」

为了与这帮人撇清关系,他火速发行了新专辑《鲍勃·迪伦的另⼀⾯》,激进的影子无处可寻。

大众偶像最基本的行事规则,就是顺从主流。

迪伦的粉丝们也曾这样定义他,但大众很快就发现,他只会让人失望,一次又一次的。

1965年的新港音乐节,「民谣歌手」鲍勃·迪伦扔掉了木吉他,玩起了摇滚。

这是摇滚史上开天辟地的一刻,但这在迪伦粉丝的心里引起的震动,不亚于世界大战。

他们大骂迪伦是「民谣的叛徒」,连唱三首之后,迪伦被粉丝们的嘘声赶下了台。

似乎是要证明自己背叛得很彻底,他在这一年发⾏了⾃⼰的第⼀张摇滚专辑《重返61号公路》,其中就有那首著名的《像⼀块滚⽯》。

感觉如何,

孤苦伶仃,

没有回家的路,

像个彻头彻尾的陌⽣⼈,

像⼀块滚⽯。

滚石代表了什么?落魄潦倒的人生?狂热中堕落的人群?

没有人去深究这失意的歌词真正想表达什么,人们只是愤怒,怒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。

他们紧跟着迪伦巡回演出的步伐,每一站都掏钱买票,只为了迪伦能听到他们的抗议。

曼彻斯特演唱会上,迪伦唱起了这首歌,台下的观众大骂:犹⼤!犹⼤!

迪伦冷漠地回应:我不相信你,你是个骗⼦。

然后转身对乐队说:给我他妈的⼤声弹!

长久的压力和非议之下,迪伦暴瘦如鬼,精神失常。

1966年5月24日,迪伦在众人的祝福中,度过了自己的25岁生日。

很多朋友都有种强烈的预感:这⼤概是他的最后⼀次⽣⽇了。

两个月后,迪伦骑摩托车时,出了事故。

传言纷纷说,他死了。

03

「我不知道别人的幻想是什么,但是我幻想能够朝九晚五地工作,在绿树成荫的地方有一所带白色栏杆的房子,庭院里盛开着粉红色的玫瑰,那就是我最深邃的梦想。」

车祸没有让迪伦丧命,但却让他在另一个维度上获得了重生。

他从没日没夜的工作中,从潮水般的抨击中,挣扎着抽身了。

他从喧嚣的市区,搬到了安静的伍德斯托克。

结婚生子,平平凡凡,实现了他心目中那「深邃的梦想」。

外界依然不太平,民众依然歇斯底里,如果翻阅每天的报纸,会发现这个国家时刻都处于崩溃的边缘。

人们又开始想念鲍勃·迪伦,帽子一顶一顶的往他头上扣。

叛逆的佛陀、抗议的牧师、不同政见的沙皇、拒绝服从的公爵、寄生虫的领袖、变节者的国王、无政府的主教...

在迪伦看来,每一个帽子他都承受不起,他不是亡命之徒。

隐退后的迪伦,走进了书里,走进了《圣经》中。

更令人诧异的是,他又放下了电吉他,重新拾起了民谣。

与之前不同的是,他的歌变得深邃又飘渺。

正如那首《Knockin’ On Heaven’s Door》,他只是在反复吟唱着「Knock, knock, knockin' on heaven's door」。

迪伦很少解释自己的「叛变」,但对于民谣,他是认真的:

「民谣是难以琢磨的,它是生活的真相,而生活多多少少是个谎言,所以我必须写我自己的民谣。」

1968年,马丁·路德·金被种族主义分子暗杀,终年39岁。

他没能跨过40岁的坎,而民众的狂热也没能跨进70年代。

人们疯够了,在越战中,美国死的人够多了。

当理性回归之后,人们发现,那狂热的十年简直太蠢。

他们又重新遇见了迪伦,没人再骂他背叛了摇滚,而是只顾着在他的民谣里寻求安慰。

偶尔冒出来一些嘟囔的声音,也只是嘲讽这位超级巨星过气了。

80年代之后,迪伦又重新做回了游吟歌手,走到哪,就把自己的思想带到哪。

他依然关心时事,关心海湾战争,关心911事件。

但他不再是那个摇旗呐喊者,而是个清醒的旁观者,诗意的批判者。

2008年,鲍勃·迪伦拿下了普利策奖,作为一名知识分子,他从此与海明威、福克纳等大文豪齐名。

《旧⾦⼭纪事报》的⾳乐评论⼈说:

「不是迪伦需要普利策,⽽是普利策需要迪伦。」

04

2011年,鲍勃·迪伦⾸次登录中国内地,在北京⼯⼈体育馆开唱。

媒体纷纷用「国内XXX大牌明星的偶像」来制造噱头。

不同于这些咋咋呼呼的声音,迪伦本人低调得过分。

70岁的他背着吉他,站在舞台中央自顾自地唱,没有华丽的布景,没有疯狂飞舞的荧光棒。

他甚至对台下的观众也少有寒暄,礼貌而优雅地,唱完就走。

人们期待那首《blowing in the wind》能再次响起,但他又让大家失望了。

这首让他早年间声名远扬的歌,他从26岁之后就很少再唱了。

有些人的成名曲可以吃一辈子,但迪伦只在乎当下的表达。

从20岁拿起笔,直到80岁,迪伦从来没有停止创作,他用诗歌贯穿了他的时代。

不讨好,不谄媚,永远保持着创作独立和人格独立。

「我确实从来都只是我自己----一个民谣音乐家,用噙着泪水的眼睛注视灰色的迷雾,写一些在朦胧光亮中漂浮的歌谣。」

所以我大概能理解,为何再多的纪录片,再多的解读,都只能触及迪伦的表象。

谁试图去窥探诗人,谁终将败兴而归,更何况他是鲍勃·迪伦。

写文时,我忽然想到史航的一句调侃,他说自己不是「知识分子」,充其量只是个「知道分子」。

这多少讽刺了当下的社会现状:信息太多,而思考太少。

或许正因为如此,这两年怀旧风兴盛,人们纷纷跑去故纸堆里,寻求继续前行的力量。

所以我们又想起了鲍勃·迪伦,想起了他21岁时向世界吼出的9大质问。

这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,至今都无人能答。

只要答案依然在风中飘扬,我们就依然需要鲍勃·迪伦。

参考资料:

《编年史》自传  鲍勃·迪伦 著;

《别回头》鲍勃·迪伦 纪录片;

《没有方向的家》鲍勃·迪伦 纪录片;

《滚雷巡演:鲍勃·迪伦传奇》Netflix;

《鲍勃·迪伦 诺贝尔奖诗人 语言的魔法》【NHK纪录片】,B站UP主:MT电力站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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