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那些事（四）

四、四梁八柱

在今天的语言里，四梁八柱多数是指一个单位的各级领导或一个团体的各种骨干。但在旧江湖，说到四梁八柱，一定指的是土匪！四梁八柱是一个土匪群的骨干分子。尤其是东北胡子，这一特征最为明显。在旧江湖里，土匪多如牛毛到处都有，以民国年间为例，就有雁北巨匪乔日成，山东恶匪刘黑七，河南悍匪老洋人，滇西恶匪张结巴，湘西巨匪姚大榜（电视剧《湘西剿匪记》田大榜），陕南匪霸周寿娃，川北恶虎黄清沅，赣南土皇帝周文山，闽南悍匪高为国，贵州女匪陈大嫂等等，等等。除此之外还有些兵匪难分的祸国殃民的东西，如东陵大盗孙殿英，狗肉将军张宗昌等人，其实在旧中国这类亦兵亦匪，有枪就是草头王的人物还有很多，不过现在人们对这些人物的评价莫衷一是，我也不想招惹是非，不想再多列举了。

我比较熟悉的还是东北胡子。当年的大帅张作霖就自称为“绿林大学毕业”，其实就是胡子出身，他几乎成了东北胡子、响马、绺子偶像。说实话，在土匪胡子当中，张作霖是最有成就的。说到土匪，在东北数量最多，种类最复杂，机制最健全，系统最完整，呵呵。中部水边有水匪，西部草原有马匪，长白山到小兴安岭到处都有啸聚山林的胡子。刚成立匪伙叫拿局，加入匪伙的人要拿出些武器财务作为基础，叫局底。张作霖当年因为拿不出局底来，竟然铤而走险袭击了当地的警察局。至于东北的土匪为什么叫胡子，说法很多但都没有可靠的依据，我们这里也不做赘述。

四梁：

一个匪伙最高首脑，对外一般称为“大当家的”，在胡子内部称为“通天梁”是四梁八柱中权位最高的人。这个人除了胆量、枪法武艺超出常人外，最重要的是要心狠手辣，工于心计，有丰富的江湖阅历，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睛，走路时总要走在别人的后边。绺子一旦拉起来，土匪头子的首要任务就是安排他手下的四梁八柱，出了自己做通天梁之外，依次是：

迎门粱——匪伙中的二当家，炮手。这种人胆大手黑，刀狠管儿直（枪法准），杀人不眨眼。

转角梁——也叫翻垛的，是土匪里面的军师兼巫师。土匪们都十分迷信，行动没有计划也没有目的，往往临时决定，说走就走，行动前都要由翻垛的预测吉凶，决定行动方向。

顺天梁——也叫粮台。管粮食、蔬菜的储备、供应，约略于军队里的后勤保障处长。到百姓家就食时，还要检查该户有无传染病，食品是否有毒。

八柱：

内四柱：

狠心柱——秧子房掌房就是票房，是关押人票的地方。与现代的看守所相类似。其掌柜的大都心狠手辣，催票时割耳朵、割鼻子，毫不手软；过期不赎票，也由他和手下人撕票。

扫清柱——也叫水香。负责安排站岗放哨，安全保卫，军事设施的构筑等。也有说法是总督战官。还有说法是指负责催讨的头子，与农村常见的那些扒房揭瓦要钱的所谓工作队长类似。

白玉柱——马号。主管马匹车辆。马匹是土匪的第三生命。

房门柱——字匠。主管文墨。给苦主写信，相当于文书处长。与外界的文字交道，都由他负责。有的字匠还会刻印、模仿他人笔迹等。

外四柱：

插签柱——也叫刺查。约略于谍报处长。也有叫稽查，主要负责勘察打劫的目标、路线，保证万无一失。

捻子柱——也叫传号。约略于现代的联络官。

房外柱——也叫花舌子。负责给苦主家送信、讲价。约略于现代的公关部长。这种人一要善于查明苦主家底，二要巧言善辩，要对方拿出更多的钱来。

窝底柱——也叫暗点子。是指土匪安排在村镇城市，以某一职业为幌子，长期提供情报的人员。

关于“四梁八柱”的说法，各种资料说法不一。这可能是不同的地区的胡子规矩略有不同。或者是匪股的大小不同，四梁八柱安排的不一样，太小的匪股四梁八柱或者兼职或者干脆没有。再有就是，胡匪的资料很零散，官方只有零星的、虚假的记载。只有近年的一些民俗学家在极力采访、挖掘、整理这方面的东西，但是后到现在的胡子毕竟不多了，而且没有文化，所述内容乱七八糟，不见得属实。

我上面说的这些也是根据几种资料，选比较普遍的，归结出来的。四梁八柱还有较为简洁的说法，就是土匪骨干分为内四梁和外四梁，八个人合起来总称——四梁八柱。

在土匪世界里，还有些“七不夺八不抢”“挂住拔香头子”等规矩，“砸窑、绑票、报复、打飞钱、猫冬、典鞭”等行为。还有最令人感兴趣的黑话系统，在这里不便细说。因为土匪胡子是江湖中最强势最野蛮最应该铲除的毒瘤，历朝历代都有绿林强盗，但能够彻底根除的只有共产党。但是，社会不能乱，一旦产生动乱，土匪必然乘乱四起！